兄友kimi

【曦澄】路边捡了个蓝曦臣（四）

 蓝曦臣原本定是睡不安稳的，可江澄事先做了准备，在他的汤药里下了轰倒半条狼狗份量的安魂散，为何是半条？若学着江澄口吻加以描述，便是，“合该是畜生不如的份量才对…”

 

 

第二日，他带了两个以前服侍江厌离的能干衷心的嬷嬷、红袖阁的掌事、何医师及江管事一起来到了芳舍…

 

 

那边厢已经倒腾了半日，江澄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起身去催上一催。只见何医师噌的一身先行立起来，害得江澄心里“喔唷！”一声又坐了回去！

 

何医师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江澄，江澄心下有几万头草泥马飞驰，什么鬼！只见何老捶胸顿足，哦！不！是掏心掏肺的说道：“宗主，万一事情泄露，绝逼不是您一个人能承担的小事情，您三思啊！”

 

 

江彦看老何比他不怕死，于是大了胆，不过最后也只憋出了句：“属下附议！”

 

 

 

江澄很郁闷，难道只有自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吗？不会吧！？于是强压下心头隐隐不快，合着心烦意乱却始终不发一言，似是倔强的等着迷底的揭晓…，只见内房的门开启，两位嬷嬷先后而出，然后恭敬的立于两侧…只见一袭鱼泪鲛沙覆面的蓝曦臣从房内款款踱步而出…眸子里透着如初秋夜半那附在霜花之上的薄露，透骨生香，幽怨缠绵…

 

 

 

“这这！……这明明就…”江管事结巴着差点闪了舌头，他控制不住自己混乱且略带惊恐的表情，急急的看向自家宗主…“您…好厉害啊！宗主！属下佩服！”

 

 

江澄不屑的轻笑一声看似若无其事却心神早已不宁的吮了一口茶压压惊。

 

“如此打扮，竟和那人七分相似，宗主，瞎猫逮着死耗子了呀！”江澄听到这句一口茶尚未来得及品就直接咽下去了…忿忿到“怎么说话的！”

 

“是是…属下太激动了。”江彦继续擦汗…

 

江澄一副得瑟的小模样又爬回脸上，心里道：“也不看看你们爱戴的宗主我是什么人！？——取名小能手，外加拥有一双发现网红的眼睛！”（咳咳…此网，乃江湖情报网是也…其实这件事东窗事发之后，江大宗主被清河聂宗主应邀（协迫）成为仙门八卦奇谈的荣誉副主编，主编么…你们猜…）

 

 

只见江澄略带一丝傲娇且兴奋的踱着步过去，喜不自胜的拍着蓝曦臣的手臂，“别担心.有我在！哥会护着你的！”

 

蓝曦臣的眼里带着一丝水汽，大大的眸子里尽是那不安加委屈的小眼神，江澄心头突然有点…骚动。

 

 

顿时，在场的各位都差不多像吞了苍蝇的表情…何医师神情更加崩溃，他一度表示怀疑，脑子坏特了的其实是自家宗主吧…

 

 

在回莲花坞的路上，何老一直眉头紧锁，眉间的川字都可以挤死蚊子了，江彦心头也和明镜一般，：“何老，我们宗主是个重情重义看当大任之人，你我不必多言。更何况，我们宗主对江海晏他们有恩，但世事无常，许多事情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到底是去了的江海晏那双眸子肖似蓝宗主，还是蓝宗主轻纱覆面的绝艳之姿神似于江海晏？老朽真是越发看不透，越发糊涂了…”

 

 

“何老，我们都老了，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我也不想管，只是把他们当孩子看，就算他们大了，在我们眼里还是那样子，不放心呐！”

 

 

蓝曦臣坐在江澄安排的香车宝马里，芳舍到云梦尚有一些距离，江澄看蓝曦臣的眼中失了神彩，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海晏？！”

 

 

蓝曦臣被江澄一唤便回过神来，“宗主有何吩咐？”面上看不出什么，可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上微微的颤动似内心有缭乱不可言说的踌躇与不安，而眼眶里那一圈湿润的艳红让江澄的心头无名产生了不可言状的悸动。

 

 

“你担心什么？”江澄不由软下来，声音里的锐气减去了不少。

 

 

 

“祝公子…我…去红袖阁真的只是…只是卖笑吗？”

 

 

江澄看了他一眼,将面纱撩起，好似在他的脸孔上找寻着意味不明的慌乱与不安，“怎么？不信我？！”

 

 

“海晏不知如何形容…我…”很奇怪，蓝曦臣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觉着眼前的年轻人对自己这般安排一定有他特殊的意义，只是自己想不明白。

 

 

“帮我看着一些人，我需要你成为我的眼睛…”这些年云梦虽在江澄的铁腕治理之下民众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可自从中原以外越来越多的势力进入，仙门世家日渐被卷入各式各样的争斗之中。此间的繁杂不可控的事件日益增多，这是江澄不想看见的，姑且不论是否影响自身利益安全，说的难听些，他最烦的就是受制于人或被推至风口浪尖…他无心于权利的争夺。

 

 

江澄撩着面纱的手指并没有松泛，食指与拇指轻轻的搓揉着被他捏在指间的薄纱，细腻的沙沙声让两人之间的流动的空气似乎有了一段时间的停滞一般。呆看了一会，江澄赶忙收回眼…眨了眨眼，的确相似…

 

原来如此…蓝曦臣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是这段时日他虽然对自己的过往毫无印象，但他每日过的都很放松，虽然半夜会被噩梦困扰…但那份被关怀的感觉绝不是虚晃的。

 

 

江澄领这蓝曦臣进了属于他的房间，装潢非常素雅简洁，案上有一管玉箫，一把古琴，紫檀香气萦绕，宁心静气…蓝曦臣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电流，激的他不由紧皱眉头，虚汗连连，恍惚之间眼前便是一道黑…越来越浓。

 

 

 

一片血红的曼珠沙华静静绽放，白衣款款驻足于前，甚是惊艳。而花海的尽头竟有更为艳丽所在…一珠紫色的曼陀罗绝艳妖异，蓝曦臣竟被它吸引越走越近，直至咫尺，花瓣被黄泉碧落间悠然的风撩拨吹散，并轻而易举的将花芯中那散发着隐约血腥之气的晦暗不明之物尽收眼底……那是一对人的眼睛…且…不是活人的眼睛。

 

 

 

蓝曦臣被这血淋淋的物件惊的倒退了几步。突然觉得很累很累，身子变的轻飘飘的。而他脑中也依然空空如也…为何如此记不得前路忆不起归途…自己真的这般无用？不…不应该如此…

 

 

江澄牢牢抓住蓝曦臣不敢松半分。心想这次果然玩大了！万一蓝曦臣在自己面前格毙了，自己会不会被仙门世家的唾沫星子淹死？而他真真也不曾料到，他的一时疏忽会让蓝曦臣原本强健的身体变得如此羸弱…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

 

 

这几日红袖阁上下一片肃穆严阵以待，唯恐违背宗主之意，虽然大家面上依旧是轻歌曼舞，纸醉金迷…转醒后又调养了三日的蓝曦臣站在雕栏前，俯视着眼前胜景，但心间一直是惴惴不安…他没有回头，但询问的是他身后之人。

 

 

“…祝公子，您会常来吗?”

 

 

“怎么？你是想邀我做你的入幕之宾吗？”

 

 

“我…”

 

也就短短的几句话…蓝曦臣便止了口，他轻笑一声…

 

 

“看好他，别让旁人骚扰他。这种地方人多眼杂，正经仙门世家的人也不会往这里跑，让他带着面纱，不要拿下来。每日和我汇报阁里的情况。”江澄吩咐着阁中暗卫。

 

 

“是宗主，属下谨记。”

 

 

“还有，他有脑疾，这是药，让他按时服。”

 

 

“宗主。”

 

 

“何事？”

 

 

“您何时来接他？”

 

 

“为什么要接他。”

 

 

“属下是多嘴了。”

 

 

 

江澄让暗卫退下，抬头看了看蓝曦臣经闭的窗棱，不由问自己：“我是不是心太软了？”

 

 

一连好几日，江澄都会来红袖阁陪陪蓝曦臣，虽不说话，也就待在那，而蓝曦臣看见他就显的特别高兴，而且饭也比平日吃的多些，只是不能吃辣而已。而今日摆在江澄面前的双笋炒肉放了足足的花椒与鲜椒，江澄恶作剧的心又起了！夹了一大块肉，上面还沾着辣味之源…“今日见你胃口不错，想必也能进些油腥了，来，尝尝这个…”

 

 

最近蓝曦臣虽体力有所复原，但毒物入脑以后整个人的性子变了不少，虽然还是温润如玉的偏偏佳公子，但不成想以前的那份淡然、坚毅，外柔内刚的性情被细腻、焦虑、缺乏安全感代替…只是自称祝公子的江澄对他来说，他在，自己便能衣食无忧，否则茫茫前路一一点头绪也无。

 

 

此时这块肉若是不食，对方会不会生气？进而就不来了，…于是他接过肉，大口的吃了下去…江澄满意的看着对方，因为热辣的关系，只见他眼眸水雾缭绕，唇色樱红而微肿，鼻尖上的点点星光似的薄汗衬的他越发俏丽，真是…活色生香。

 

 

 

“海晏，琴棋书画，你看看还缺啥？”江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籍与琴谱，一边翻，一边用余光扫着蓝曦臣。

 

 

“祝公子，这里什么都齐全，我也不知还缺什么。”蓝曦臣笑着说道，虽然那双眼里透出来的委屈不安与寂寥之色江澄选择视而不见。

 

 

“头还疼吗？”江澄瞬间转移话题…

 

 

“不疼了…”蓝曦臣低下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腰间垂下来蜿蜒在膝头的禁步流苏…

 

“对了，你应该是有些武艺傍身的，如今还记得多少？”

 

 

“真的？我…试试运气？”只见蓝曦臣眸子瞬间亮了，祝公子不会欺他，不知何时，他如此笃定。

 

“好，注意调息…” 江澄看着蓝曦臣面带微笑闭着眼运气的样子…只觉自己的气息不是那么顺了…

 

 

江澄这两天也被蓝曦臣的情绪莫名其妙的感染了,故而有些低落，好几次在莲花坞的时候被路过的金凌看到，原本好好的站在那的舅舅突然挥手拍一下自己的脸或拿头撞桌面…金凌被此种场面吓呆了，回过神后赶紧跑去找何医师！

 

“我看…他的负罪感…还是有的…不错，慢慢看吧，少爷你不用担心…宗主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可！可！这样撞头！傻了怎么办？”金凌抓着何医师的手不肯放。

 

“宗主的铁头功夫不是白练的。”何老忍着后面半句没说…“早就傻了吧！”

 

 

 

当夜万籁俱寂，江澄睡在莲花坞自己的床铺上似乎已觉不大习惯。他脑子里显出的是二年前，那件江氏上下极力掩盖住的事情。

 

当年江海晏胆大包天犯了江宗主心头最忌讳的事，事到如今江澄还是有些感慨，很少有人如此血性的和自己据理力争过了。为什么当年要放一个如此离经叛道之人在身边！?江海晏，如今也应是坟上青草盈盈了吧？

 

 

 

江澄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可梦境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宗主，晏只想和允葬在一处。”

 

 

“这就是你舍身救我的条件…”

 

 

“是…”

 

 

“你们来中原不就是为了找寻助力么？而今却不想替自己和家族报仇了…？”

 

 

“您是对的…有些事不该是一厢情愿的，但总要去争一争才甘心。还有，您只知其一…允与我是亲兄弟…我来您这里，也不是为了自己所背负的责任。”

 

 

海晏的脸颊上的伤已经溃烂，无法复原。

 

 

“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不后悔…欠您的我还不清了，来世也不见得会继续做人…只希望您以后平安喜乐。”

 

 

过了许久，这边已经没了动静…江澄捂着腹部的伤走过去，只见江海晏已然气绝。

 

 

他顺手将他他埋在了青山碧水之间。

 

 

“宗主，您腹部的伤已经见好了，毒素全被剔除干净了。还有，这是江海晏给您留下的书信…”

 

 

'属下无礼，望宗主息怒，晏从高句骊而来与亲弟允相依为命，兵荒马乱之际我与弟离散，弟裴允为宗主所救，在下本已无以为报宗主恩情，我与允自小爱幕彼此，而为天下人所不齿。故思索千万想回馈宗主之恩，便愿作宗主手中之利刃铲除异己为宗主今后无往不利而披荆斩棘。久而久之，属下心中生出异样，妄想得宗主之倾慕，后发现本就是在下一厢情愿，弟允本就是敏感脆弱之人，又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我手刃他后自领七杀咒，食万年锥心之刑无往生轮回之可能。海晏自知宗主看我的眼神始终是透过了在下赴以远方。…海晏愧对宗主大恩，为此信做诀别意。晏，绝笔。'

 

 

是了，不用他提，自己也已发现，这双眼睛真真是像极了一个人，近日已被他带到了红袖阁。

 

 

 

江澄一早便急急的起身，最近看宗主心情好了不少，大家伙也跟着高兴起来，“诶诶，你们说，我们宗主是不是恋爱了？”

 

 

——————未完待续——————

 

友情提示：其实江海晏和江缗均未死，蓝曦臣之所以被人袭击晕倒其实和他们也有诸多关联。江澄背着忘羡和仙门搞的这个乌龙马上就要被拆穿了…搞笑的事还在后面，还有活色生香的蓝曦臣因为太撩人被人骚扰也是可以预见的…江澄这下有的忙了…江海晏所背负的到底是什么？江缗为何会背叛江氏，而江海晏为何宁可手刃曾经心魂相依之人后自裁于江澄面前也没办否认他对江澄的眷眷情深？请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