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kimi

（新番）【曦澄】云台琐事（二）

（作者言： 我在想…若是阿澄遇上了年轻时候的婆母…当然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江澄自己也没想到… 不过，过程会有点虐，蓝大需要安慰…阿澄，加油！）

 

（接上文）

 

江澄只觉这女子有些眼熟，忽而想起云台小记中画的一幅小像，他虽不能确定，但也收拾了仪容，对着楼上的女子行了一礼，“抱歉，打扰到了尊驾。”

 

 

“无妨，只是这个芳径从无外人进入，我有些好奇罢了…”女子静静的端详了片刻，“看你的服制似是来自云梦江氏？”

 

 

“是的…我唐突闯入，望尊驾海涵…”虽然江澄他很想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不料，对方却先开了口。“我儿也曾前往云梦听学，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江澄心里总怀疑着对方的身份，现下被对方这么一问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也罢…“在下云梦江氏，江澄，字晚吟。”

 

 

女子低头沉思片刻，像是在努力回忆或是琢磨某些事情。而江澄的脑子里更是一堆问题：' 蓝曦臣的母亲不是已经故去了么？那她会是谁？若是健在，就算驻颜有术也不该如此年轻…等等，她刚才提到了什么？儿子？'……江澄的眼皮一跳…不会是蓝曦臣金屋藏娇…连儿子都有了吧！？

 

 

“我不大认得世家里那些公子小姐，实在惭愧。只是，您方才路过时有没有看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已经两个时辰了，我有些担心。哦，对了。那孩子额上有一条抹额，身上也是着这般样式的校服。”她葇荑轻点自己的袖袍，那双眼透着焦急。

 

 

“夫人莫急，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若您信的过在下，在下愿为夫人出去寻找。”

 

 

“姓蓝，单名一个涣。有劳公子…”女子笑颜如此美丽，令人动容，可江澄却没有心思沉醉其中！虽然之前有所怀疑但当真相摆在眼前时又是另外一种感受了！一点也不轻松好不好！

 

 

女子心思细腻，她似乎感受到了对方脸上转瞬的惊色与踌躇，便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诚意不够，便转身下楼，此时江澄才发现，这女子一步步走的颇为艰难，而她一手小心翼翼的护着鼓起的肚腹，仔细踏着阶梯的下楼，显然已是怀有身孕。江澄很是担心对方会被绊倒或是摔着碰着，刚要去扶。可女子却停住了，她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接着伸出手点了点江澄看不清的但似乎那女子看得见的空气中的某些东西…樱唇轻启：“原来如此…”

 

 

她接着稳稳的下了楼，站在离江澄不远处的玄关上…她笑着向江澄行了一礼，江澄也赶紧回礼。

 

 

“阿涣说这山洞常年潮湿容易滋生风湿，也容易招惹蛇虫，所以帮我设了结界将这里保护起来…只是就算他灵力超然于同龄人，也终归是个孩子，太为难他了…或许这结界破损也导致了周围灵力场的改变，所以公子您才会误入其中，涣儿也会因此而绕了远路。”女子静静的解释着，即便如此恬静从容的模样，却还是掩盖不住她眼角溢出的愁情。

 

 

江澄看着她，被她神思所牵引，他忽而想起了他的母亲，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是不是也像蓝曦臣的母亲一样，为儿悬心为儿忧。他只是从阿姐口里听说过，当时母亲怀自己时是百般不适，母亲本就性急爽利，加上怀了男胎，脾气就更躁了，只是那时父亲母亲未有龃龉，且性格互补，也是极恩爱的。母亲虽怀自己十分幸苦，但也在父亲的细心体贴下顺利的生产…只是那时母亲也是极容易焦躁多忧的…因为江家人丁不旺，母亲嫁过来三年才有了姐姐…想来，能怀上他这一胎是多不容易…

 

 

只不过，如今，最在意自己的，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母亲和阿姐都不在了…看着眼前的自称蓝曦臣的母亲的女子…看着她羸弱的身姿，使得他的眼睛也莫名的酸涩起来…若时光也能倒流…若上苍也能些许垂怜…若能换来母亲与家姐安康，自己倒是期望不会出生。“夫人…我这就去寻找蓝公子。”

 

 

“您先等一等！”蓝夫人叫住了江澄，“也许我将这个结界补上，接下来便会顺利很多，何况，若是涣儿回来看见这损坏的结界也要担忧，我不忍他小小年纪为此大费灵力。”

 

 

 

“可是夫人！您身怀六甲，过多使用灵力是要动胎气的！”江澄的担忧不无道理。

 

 

“所以，我先上，若是力气接不上了，你可要借给我哟！”俏皮灵动的神采从眸子里散发出来，江澄不由感叹…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怪不得蓝曦臣发起“疯”来简直和自己的师兄一般模样，而这位蓝夫人撒起娇来的样子…也几乎同魏婴并无二致…也许…这就是注定好的…江澄终于想通了些，算是品味出为何那个蓝忘机会对魏婴一见钟情…或许，这便是缘由…

 

 

蓝夫人见江澄没什么反馈还以为他犹豫，便狡黠一笑：“灵力等有机会再还予您呀。”

 

 

 

精怪古怪的模样使的她宛如秋月般绝美容颜更添了几分娇蛮，江澄忽然深信这才是眼前这位蓝氏主母原本的性情。“夫人您说笑了。”江澄颇为汗颜，连连答应下来。

 

 

 

就当结界修补的差不多时，蓝夫人也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转身的同时问到：“多谢公子相助，对了！江氏宗主和夫人最近可好？…”万万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只见转身后的她呆看着江澄，眼里是逐渐放大的惊恐与不解…虽然只是眼眸里散出的异样，也足以令江澄警觉，他突得也转过身，扫视洞穴一周，最后也未发现什么，“蓝夫人，您没事儿吧？”

 

 

“你…们江氏的宗主和夫人我都是见过的…那时虞夫人的女儿刚刚满月…”说着，只见蓝夫人慢慢的走向江澄，指着那一株蜜果树，“能否劳烦你去摘几个？多谢啊…”

 

 

江澄点了点头，便一跃而起，爽利的摘下几个回来之后，只见蓝夫人的眼眸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惊愕…只不过，已经用黯然所代替…江澄是有些担心的…这担心来自很多方面…

 

 

“我去洗洗，你坐会…”蓝夫人接过蜜果，踱步进了內堂…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除了一盘果子，还有一面妆镜，小巧且朴实。

 

 

 

“你看你…脸上的土，擦擦吧…”原来蓝夫人的手上还搭着一条巾子…顺势将妆镜也递给了他…

 

江澄恭敬的接过，对方是蓝宗主母亲，自己怎么说都得仪容得当才不会失了礼数。可蓝夫人的真正目地，在江澄拿起镜子照上的一瞬全然昭示的彻底…就算江澄早已养成了处事不惊的性子，可眼前的一切也过于震撼了！镜子中的江澄是另外一个样子，他还是他，只不过是自己儿时的模样……

 

 

“你在我眼里也是这个样子…修补结界前却不是…我想问题或许就在…”蓝夫人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亥时了…”江澄的心里生出的困惑不比蓝夫人的少，他不知道蓝曦臣要做什么？虽不能完全肯定，但他还是觉得蓝曦臣他是知道这些的。

 

 

“我是说…外头是什么年头了…还有…你认识阿涣吗？”

 

 

 

“认识…”江澄不想瞒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第一面时江澄就觉得她很面善…“永宁三十四年…”

 

 

 

女子皱着好看的秀眉，原本轻抚在隆起的肚腹上的纤纤玉指不由收紧…气氛着实有些紧张，连江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均未言语之时…

 

 

“母亲！”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使得两人皆是一惊…

 

 

而蓝曦臣在看见儿时模样的江澄那一刹那，天真烂漫的表情着实也有些绷不住了！

 

 

不过…他怎么就肯定那是江晚吟呢？一开始他自己也是想不通的，后来两个人无意之间聊起此事，蓝曦臣才道出缘由…“你五岁时，叔父带着我来过云梦听学…那时候的你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一直不敢确认你是不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真的好看极了。”

 

 

 

“母亲…这…”蓝曦臣故作镇定，心想也许他们两人也是刚刚碰上…这才想起许久未与江宗主书信，可…蓝曦臣此刻的心境颇为复杂…一方面是自责江澄也许要被这件事卷进来，一方面他是惊喜江澄会因为他找到此处…

 

 

蓝夫人缓缓起身，像蓝曦臣招了招手，“快过来，我煮了桃花粥，还要多谢谢这个小朋友，帮我弄了些蜜果。小朋友说你们认识？涣儿还不快给为娘介绍一下？”

 

 

蓝曦臣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乖乖的走到母亲身边，蓝夫人宠溺的抚摸着儿子的脑袋。

 

 

江澄看着一进来就是变小状态的蓝曦臣…然后又看着蓝曦臣红着脸站在她母亲身侧，低着头任由母亲安抚，时不时眼睛还往他这里瞟，就觉得莫名好笑，那是即可爱，又怂的感觉。不过，蓝夫人并没有拆穿他的意思。连着江澄也非常好奇，这母子俩到底是为了什么天大的事？隔着他这个外人也就算了，可就算自己现在走了，估计蓝夫人也不会问蓝曦臣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自己留下来，也好帮蓝夫人打个圆场？估计蓝夫人也想知道真相。

 

 

“母亲…这位是云梦江氏的小公子，江澄，江晚吟。”

 

 

“果然很像！都是美人！”蓝夫人的眼里又闪出了皎月般的光芒！她也是见过虞紫鸢的，而且甚至比蓝涣知道的更早，那是一场夜猎，她们都是尚未心有所属最自由自在的年华。两位美人都善于操纵符咒，不曾想,便是俗话说的不打不相识。

 

 

 

“夫人…我是堂堂男子…”被一位美人夸自己也是美人的感觉可不像魏无羡叫他师妹时可以翻个白眼便可完事的，此时红晕已不自觉的爬上双颊，而这番风姿就算现在的江澄是总角之年的模样，也实在风华难掩…不要说蓝曦臣看呆了…就连蓝夫人也看的入了神。

 

 

“美人可不分男女…”母子俩异口同声，三人瞬时都清醒了不少…

 

 

就在这时，江澄的肚子很适宜的叫了起来…

 

 

“母亲…这是刚刚打的，我去做。”只见蓝曦臣从袖袍里拎出一只灰兔来…

 

 

 

这次换做江澄看傻了，江澄脑子里已经开始万马奔腾了，心想，老子在山上绕了这么久半只兔子也没看到，你丫的这么有本事，怎么看这兔子的面相和体型都像你云深兔子窝里的，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这家伙还真是…牛逼…想着魏无羡和他姘头在兔子堆里忙碌的样子，还真想看看当他知道蓝氏宗主把他们幸幸苦苦养肥的兔子说吃就吃的表情了。

 

 

 

蓝曦臣把兔子拿进里头料理的时候，蓝夫人转过身来缓缓蹲下…这样的位置刚好和江澄平视…

 

 

“我不敢问他…靠你了…”

 

 

“蓝夫人！”

 

 

“他是我儿子…最亲的人…但也因为是这样，很多话很多事反而不敢看不敢问了…”

 

 

“我懂…”

 

 

“有机会找出症结，帮帮他…”

 

 

 

“蓝夫人不想知道原因吗？”江澄很担心对方现在的状态…

 

 

“他好我才能安心…我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我答应您！”

 

 

 

“多谢你，阿涣交了个好朋友！”蓝夫人笑容越发温暖了。

 

 

“夫人怎知我与他不是点头之交…”

 

 

“因为你母亲的性格我很喜欢，阿涣随我，也一定和你合的来！对了，虞夫人的身体还好吗？我记得这个时节她的胳膊就会起红疹，虽然如白雪红梅煞是可爱，但她总也忍不住爱抓，就算生了娃儿还改不了这样子…”

 

 

 

蓝夫人的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了…直到蓝曦臣端着红焖兔肉走出来，四溢的香气才让她回过神，同时也终是注意到了江澄那通红湿润的眼眸和从里头透出来的哀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