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kimi

世间多纷扰 沧海一声笑

幻海一红尘客


愿以文会友,莫画地为牢
人间无殊途,只求文来渡

春散秋瑟为朝曦 冬尽夏弥赴晚栖
紫荆繁复叠花露 蓝莲梦醒尽泽芜

我不是大大和太太,也不是谁的粉何人黑
看的起我的可以唤我kimi兄~
不喜欢那些偏激的人间不拆,
只愿天地一家亲,兄弟姐妹合家欢
可惜…你们做不到。

【曦澄】庄周梦蝶(备份)

之前的被屏了,但又解屏了,可加不进合集,所以备份一份,无肉而已,不加tag了


原文已解屏(若需荤素搭配请私聊哈)https://xiongyoukimi.lofter.com/post/30b99f71_1c8d1365b 


江澄某日醒来时只觉全身无力,不似以往,故而有所疑惑,勉强支撑而起,步履蹒跚的向着梨花窗棂走过去,推开窗户架起支木,继而侧身坐在窗下,昨日与那人分别与渡口,乘着酒气上头说了些伤人糟心的胡话,那人泫然欲泣的面孔直到现在还钉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我负了你。”江澄自言自语。



他是喜欢那人的,故而才允他亲近,可两人也只是点到为止,他甚至还在找寻所谓的退路,于是他从不掩盖自己的恶劣的脾气和性子,但这些落在蓝曦臣眼里皆是无伤大雅的可爱行径。



适可而止吧…你这傻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一点也不像我…”江澄除了蓝曦臣,没有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他眼高于顶,以前他心里有一个可以以命相付的知己,也因岁月的涤荡与蹉跎,附着其上的情感也耗去了大半。所以,他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会选择,质问自己。



“你应该明白,自从他走进了你的生活,你开始像个人了。你又会笑了。”



“笑很重要的话,我早就称霸武林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江澄自言自语了片刻,甩了甩有些闷胀的头,“好了,都结束了,我,还是我。”



“不,你已经不是你了!”



“滚!不需要你来说教!”



“江澄,我知道,你最恨谁!”



江澄无力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发着光,冷冷的寒光。



“自己…”



这次的妖孽比较难以驾驭,江澄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帮手和自己一起前往,可转念一想,他只有蓝曦臣一个可信任之人,不过一周前自己说出来的绝情之话还言犹在耳,鬼也不信他还会恬不知耻的回头再找他帮忙。

  

…“妖孽!不撒泡尿照照!你半夜偷汉子偷到我的地界,你说你是不是找死!”



“江……宗主~”江澄嘴里的妖孽娇俏一笑果真是妩媚异常…“您可真是粗鲁…是不是年岁渐长,还独身一人,心火难消啊?要不要奴家替您泻泻火?”



“泻你个鬼!拿命来吧!”只见江澄将三毒出了鞘一个俯冲朝妖孽刺去。



不料中了对方的圈套…江澄被游丝束缚着动弹不得。



“江宗主,奴家只是为见情郎,故而必须走你的地界方可到达,又没有在你的地盘徇私枉法杀人泄愤,而且连野战苟合也不曾有,你可不能为了自己不痛快而污蔑奴家啊…”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要杀便杀绑我做甚!?”江澄心想是自己大意了,一定要赶紧脱离这些束缚才是。




“江宗主,我可舍不得杀你,我也不会和你亲热,你放心,不过呢,我想替我的三姑六婆姐姐妹妹教训你一下。”小妖很调皮,惹的江澄瞬间也起了好奇之心。

  

“你想干啥?”江澄很配合的眨了眨他的大眼睛。




“你呢,也算个好人,但是,我姐妹经常和我抱怨你老是打扰人家约会…殊不知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哼!报应!你这小妖还和我谈报应!”江澄心里不知怎么陡然一痛…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的妖孽样子变了,声音也变了…变得很像一个人…

“你以为只有你没了他将是遗憾非常?我倒要让你睁大眼睛看看,失了你,他会怎么样!”



“我不想看!”



“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当江澄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被禁锢在一颗老槐树上,什么…满身的滑腻究竟是什么鬼?吱吱呜呜细细碎碎的声音逐渐响起,他似乎悬在空中般的震荡了好几下…随着声音的来源他转过头去 ,一只巨型蜘蛛向他挪动过来…



惊恐之余他想要挥起紫电,可是,他惊讶的发现,他的四肢变成了昆虫的模样…“好恶心…”他心头狂乱不已,心想要是这般不是梦的话,不如死了算了。可是他想死,也没这么容易,一个眉目清秀犹如少女的男孩子将他从蜘蛛网里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手指指腹轻柔的拨弄检查他的身体。



“幸好,我,没有来迟…”小脸粉粉的,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染上了红晕,软软甜甜的的声音让心有余悸的江澄平静了不少,他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他居然带着蓝家的抹额?他是蓝家的小兔崽子,是不是一会又要见到那个人了,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



“你翅膀有点受伤,我会护着你的,你莫怕,等你养好了伤,我就放你走。”


  

江澄突然对上眼前这个小东西的眸子,是不是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是了…是了…




“江宗主,你的伤得好生安养才会有起色,你放心,养好了,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老是想着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啊。江澄苦笑…活该。



“阿涣!”好听的声音如出谷黄莺,清新脱俗温柔如水的女子看过来,微笑着立在那,这个小东西便兴高采烈的奔过去,“阿娘!我在这里。”女子笑着将他抱住,蹲下身子,整理小东西的衣衫,“云深不让跑这么急…小心你叔父过来罚你…”

  

“娘亲,听说您又病了?”小东西很焦急,话语里带着一丝哭音。



“没有的事,听谁说的…阿娘只是,只是…”女子的手掌轻抚在腹部…一脸娇怯,犹如春日海棠绚丽夺目。“阿涣,要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小东西眼眸比之前更加明亮,“真的吗!真的吗!涣要做哥哥了?!我再也不是云深最小的一个了!”



江澄这才陡然间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将自己捧在手心的人是谁了…


江澄看着小东西应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不由的想象着,当哥哥都这么高兴,若是当爹还不疯了?傻缺…




还好和你分手了,不然,一辈子都看不见因为小生命的出世而幸福的样子,你终究是要怪我的,江澄想到此处,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有点人性的。

  

“所以呢,阿娘要对不起你了,阿娘一年以内,抱不动阿涣了…”



“阿娘!以后弟弟或是妹妹出生,我来抱,你还是要抱我哦!我们三个人不分开!”



三个人…不分开…真是太傻了…



“好,阿娘呢,要看着你们长大,长壮,娶妻,生子,然后做这人世间最幸福的老人家。”



“阿娘是不会老的!”阿涣有些着急,一手护着蝴蝶,一手抓着母亲的衣襟。





“怎么?阿涣觉着人会老是苦楚吗?”美丽的母亲宠溺的在小东西的脸上吻了吻,小东西随即蹭入母亲怀里:“母亲,您不会老的…”



“好吧…那阿涣不愿母亲老,母亲一定不会老…”



所以…之后,蓝夫人,在最美的年纪…离去了,永远也不曾老去…阿涣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出过要求…再也没有…因为…这代价,他承受不起…


  

江澄最终还是认命了,他成了一只丑陋的蝴蝶,虽然小东西时不时的把他放在手心,赞美他,欣赏他,“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蝴蝶…”



江澄不屑的切了一下,:“你见过,你才多大?小不点。”



“你饿了来吧?这是我早上起来搜集的花蜜和清露!尝尝吧!”


“什么娘炮的玩意儿?”江澄一脸鄙夷,可…“好香!…哇!好甜!”



阿涣满足的笑着两手托腮看着蝴蝶儿大快朵颐。



阿澄想自己应该是要被迫陪着这个小东西了,不过一只蝴蝶的寿命也不会很长,算了,看你还算可爱的份上…



那时候的蓝涣也算是无忧无虑,虽不能常常见到父母,也称得上平安喜乐,不过,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懂事…并不是一尘不变的…一个人时,他的眼里也是孤寂的,他手里常常把玩着母亲与父亲送与他的月蝉对佩,那个时候他觉着两块玉佩不在一起着实可怜,便央求父亲母亲让他们在一起,为此青蘅君缕着胡子笑了许久,“没想到,阿涣也是个痴心的主。”



“就和你一样,傻傻的还不自知。”蓝夫人抱着阿湛哄他入睡。



“的确像我…”



蓝夫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流光溢彩…




于是,这双对佩到了蓝涣的手里…



他无疑是蓝家子弟里最用功的一个,性格也极温柔,照顾亲弟也无微不至,弟弟不喜说话,自己就用心观察努力揣摩,最终才有志者事竟成,养成心有灵犀。




“你啊你…”江澄看在眼里其实有点心酸,“你的满腔柔情谁又能读的懂呢?”



所以,这样的人恋上了自己,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江澄,你傻不傻啊?



也许,江澄是怕,总有一天那炽热的期冀会变成失望的谷底…他没有自信坦然接受这份蓝曦臣的痴情。

  

时间过的其实挺快的,待到蓝曦臣十岁时,蓝夫人得了一场大病,从此再也没有出过屋子,也就在那个冬夜,苦苦挣扎一个晚上终是得到解脱,香消玉殒,乘风而去了…



“娘亲…”蓝涣不敢在弟弟面前哭泣,他颤抖的抱着弟弟,声音柔软却发着颤:“弟弟不要怕…母亲如何抱着你睡的,今后哥哥也这样抱着你睡…”



“哥哥…叔父说母亲自由了…”



“阿湛?”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自由?”



看似没有温度的眸子里蓄着雾水,一眨眼便会落下,蓝湛没有哭,只是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蓝涣呆愣的走回自己的屋子,一进门便匍匐在地,江澄看在眼里又帮不上忙不由烦躁:“傻小子,地上冷!你找死啊!”他说不出话只能不停扑腾…



蓝涣渐渐的换了姿势改成侧身躺着并抱着膝头,“娘亲…娘亲…”哭声虽轻但足以震碎人心。



江澄看不下去,便再飞近一些,落在他的鼻梁上,他竟真的停止了呜咽…“蝶儿…我今后会努力的,只要我足够强大,优秀,无可挑剔,就能让阿湛得到想要的自由自在……而不是离开我。"蓝涣哭着哭着就迷迷糊糊了…

  

“那你怎么办?别人舒坦了,你自己呢?”江澄很想踹他一脚,是了,他的清风霁月何尝不是用血泪斑斑换来的?



某一日蓝涣从书塾走出来,看见外头阳光明媚,百蝶环绕,香花似锦,突然想起蝶儿来,便匆匆回到寒室,此时的江澄正趴在裂冰上休息,他便跪坐在他边上,静静的看着他,看的江澄浑身发毛,便用触角狂扫他的眉梢。


  

“你莫生气,我看外面春光明媚,今后你想去哪我都不拦你,只是,若你无处休憩便随时回来,我这里就是你家…”

  

这小子,江澄都以为对方忘记要还他自由的事了呢,估计是看到外面成群结对的狂蜂乱蝶才起了愧疚之心吧。



江澄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吃着他准备的香果,然后悠闲的飞到窗下春格里一株兰花旁休息。




“嘿…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看他笑容又渐渐复原成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江澄稍稍安了些心。



这种安静清甜舒爽的日子,在一个人的来到后…瞬间变了味道…没错,那个人,就是江澄自己。



合该是冤孽,蓝曦臣马上就要在转角处遇上自己,江澄怕历史重演莫名一阵焦虑,他想是不是老天让自己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样一来,他和他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于是他冲过去不停的扑腾希望引开蓝曦臣,“蓝曦臣!看我!看我!往我这里看!”



可该发生的终究外力阻止不了,自己被蝶儿吸引,玩心大起向着蝶儿一个扑捕,让他正正好好落入了蓝曦臣的怀里…


一模一样,避恐不及……




无奈…蓝曦臣似乎如同他当年经历过的一样,对自己一见倾心。


原本以为也就觉得蓝曦臣看自己的眼神特别不一样,觉得奇怪,也没多在意他那时候心里头的想法。而现在,他化成蝴蝶成天绕在他身边,才亲眼得见,蓝涣的痴心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执着…




“喜欢一个人的确可以放在心里,可眼睛里头透出来的光却是骗不了人的”…阿姐曾经一边搗着凤仙花瓣一边和他说笑…


从云深求学到莲花坞倾覆,从不夜天屠戮温氏到云梦双杰决裂,从金子轩身死到魏无羡落崖,江澄陪在蓝涣身边被迫再一次经历那重演的过往…不过,这一次他置身事外却看清了全局,看清了蓝曦臣对他的眷眷情深。




“自作孽…不可活…蓝涣,你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想想,我,真的不够好,我,不值当…诶。”


直到蓝曦臣观音庙大战之后的某一日,再次遇见江澄,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明媚似骄阳,温柔如细水的女子陪在他的身侧笑语如嫣,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也犹似自己一般炙热、崇敬…


而蝶儿飞着飞着被痴魔了般的蓝曦臣甩在身后,以致于当他飞至他肩头时才发现了眼前一幕,“蓝曦臣!不是你想的,你,你别信啊!”可是,有什么用呢?




蓝曦臣鼓起勇气走过去,有些不自然的寒暄一番,将江澄拉到一边,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惹的江澄冷笑一声:“他是我未过门的婆姨(妻子)。”



“真的?!”明知江澄不会告诉他自己想要的答案…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你不为我高兴?你说你在乎我,希望我好,难道都是假的?”江澄一字一句说的清晰…


说到一半紫色的蝴蝶飞入他们中间,离江澄的眼睛很近,他烦躁的挥手,很不巧,蝶儿被他打到了。




蓝曦臣赶紧将眼看要坠地的蝶儿护在手心…,站稳了身子行了一礼…“贺礼我会备下,请你不要推辞…”



“那我先谢了。”



“江宗主,我先走了。”



被自己打残一只翅膀的江澄躺在蓝曦臣冰凉的手心里,蓦然的看着头顶似血的残阳和蓝曦臣灰暗不堪的眸子,说不出的绞痛…“何故要如此自虐…”



蓝曦臣回到寒舍,开始搜罗一些东西,那是自己觉着今后江宗主将会用的到的奇珍异宝。




江澄看着他满眼凄色却一直不遗余力的忙忙碌碌,心中很是焦躁,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蓝曦臣将这些东西打包好,当夜就御着剑飞去了云梦。




之后发生了什么?江澄似乎还记忆犹新,可他御剑的速度极快,他攀附在他的袖口里,根本阻止不了分毫。



江宗主最后没有出来见他,东西由家仆送了进去,蓝曦臣望着莲花坞里面的忽明忽暗的灯火半天才转身离开,带着袖口里的江澄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渡口,吃了一碗面…这是江澄最喜欢的味道了,而蓝曦臣当下要了足足双份的辣椒…吃得涕泪横流…江澄看着狼狈不堪的蓝曦臣,无语问苍天。



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们准备折返,蓝曦臣却着了魔似的又往莲花坞方向走去,江澄想拦住他也力不从心,刚走到荷塘边就看见仆人出来丢那些废弃的物件…他悄悄的看过去,当场就愣住了,过了会那里已经没有人和其他动静之后,蓝曦臣有些踉跄的走过去。



“蓝曦臣!停下来!我们,我们回去!别!别去看!不要啊!”



蓝曦臣打开了锦盒…

  

抹额被撕的粉碎,犹如他现下的心,千疮百孔…




“蝶儿…我们,回家吧…”



忽的乌云翻滚,本来江边的鱼肚白转眼间被黑云吞噬变得狰狞无比…狂风接着暴雨浇湿了蓝曦臣,而蓝曦臣却将蝶儿护在两只手掌之间,手掌弓成一个圆,江澄急切的撞击他的手心,“呆子!放开我!管管你自己吧!放开我!…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好不好?”




蓝曦臣当然听不见自己在喊什么…当他回到云深的时候,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了。



蓝曦臣应该是烧糊涂了,每日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而江澄便天天守着他,生怕他做傻事,因为他幻成蝴蝶前也是这个时候,他再也没见过蓝曦臣。



白天里,蓝曦臣行止如常,和煦清雅,可夜里秉烛之时,他将自己逼至绝境,他甚至已经拒绝睡眠。



江澄急迫的在他面前飞来飞去有意将他催眠,可毫无用处,蓝曦臣意志坚定,相对的,造就了他的固执异常。可过了一段时日,江澄终于看他在做正事,他开始编录成籍,每日每夜不停的写写弄弄,他看蝶儿也不愿休息,便笑到,“别担心,我是想把这些书册再建个详细的名录,今后他们翻阅起来更加方便!”



“问你不就成了?你何苦事必躬亲?”





“不,他们最近都不愿麻烦我…“蓝曦臣居然读懂了他的心里话,江澄不由惊愕!




若是发烧吃点药就会好的,可蓝曦臣一点也不听话,以前只当他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老实人,木头人,可这倔起来当真是…不过,江澄想了想,若是自己来劝多半他是会听的,无奈现在是这番形状,好不失落。



这段时日蓝曦臣除了忙碌藏书阁的事,还在寒室里叮叮当当的制作打磨着一个别致的小玩意,“好了…你看看合不合意?”



江澄不置可否的飞过去,停在上面,这是?


  

这东西让自己想起了当初把银铃要回来时他不肯给的样子,活色生香的模样,他第一次生气,气的还这般可爱,自己好像还忍不住道了歉了…诶……原来他一直藏着…



他那时是怎么说的?:“送出去了就是送出去了!想必今后你也不肯再给什么了,我…我不还!”




好像是喝醉酒了吧?难怪了…其实自己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想着想着,作为蝴蝶的江澄似乎已经回忆不起当初他们分手的理由了…



这个由银铃和云纹抹额上的祥云扣合在一起打造的一个莲花灯,紫色的带着银辉的蝴蝶在上面休憩,简直美轮美奂。


可江澄呆着不自在,还是飞走了…



蓝曦臣看着不由低下了头,默默的说了什么…



“是了,怎么看都像一只精致的笼子,谁会愿意呆在笼子里呢?我知道他害怕什么…我都知道…有时候我会没出息的想着若是父亲还在,我便不会草率的成为蓝氏家主,若是莲花坞无恙他也不会被迫成长,这样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还好他和我分手了,看到我这样子,他会生气的,虽然他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是了,就当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既定的事物时…还有一样,我们可以选择舍弃。比如,感情。可惜,我做不到。”



“傻子…我对你生气…是因为…是因为…”阿澄不再飞来飞去,他转过头飞到了那个莲花灯上,停了下来…




端来的药都被他倒掉了,他甚至没有当着他的面…江澄心里焦急无处诉说,他偷偷的用自己稀少的储蓄量去摄取那些药汁,然后聚在一个干净的笔洗里,轻轻的反复的去点在他的饭菜里,茶水里,那些药不会和食物相冲,哪怕一点也好,虽然无济于事,但总比眼睁睁看着心里舒坦,即便那些药汁对于蝴蝶来言和毒药无疑。




自己作为蝴蝶已经活的够久了,他跟着蓝曦臣也已经很久了,他若是有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七个昼夜不眠不休之后,迎来的是蓝曦臣跪在叔父的兰室,负荆请罪。



“叔父…孩儿不孝,我欲闭关,若是能卸下这宗主职位,就再好不过了…”




“为何?曦臣,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还有忘机,可是你们一个个却!…”



“我只是有些累了…”还没说完蓝曦臣一阵刺痛从心口蔓延,唇色陡然死灰,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接着他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当蓝家人都围过来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出去后,没有人发现,一只残破的,蝴蝶的尸体,在刚才蓝曦臣的身边不远处,已被践踏成泥…


  

一记红光在脑中闪过…忽的睁开双眼,觉得所处空间和原先不一样了。



“蓝曦臣怎么样了?”江澄在妖孽布下的迷阵里终于恢复了清醒。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妖孽娇媚一笑。“你想知道?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叫不在了…”




“从你的世界中解脱而出,他,自由了。”



一记紫电陡然横空飞舞倾刻间将整个洞穴照亮,可怖的瞬间映入江澄眼底,那是支离破碎的人体骨骸,“你信不信?他也在里面?”



“你给我去死!”江澄怒不可卸!他不信,他才不信!“老子不信我看上的男人这么窝囊!老子不信邪!”


“哈哈哈哈啊哈!江宗主,现在才明白,为时也不晚…”妖孽的笑声渐渐淡去,江澄突然在黑暗里头直直下坠!



“啊!”江澄彻底惊醒…浑身冒着汗,一点力气也无…




“宗主,宗主,您还好吗?”门外急促的喊声是江管事。



“进来吧!”江澄整了整衣衫从榻上跨下…



“禀告宗主,姑苏那送来拜帖,邀请您出席蓝宗主的婚礼…”




“什么?!”江澄的心头猛的一抽…“蓝曦臣?!婚礼?和谁?!”




“据说是云萍的何氏…”。江彦说的时候不由往宗主看去,他看着江澄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变青…他有些担心,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什么小门小户,蓝曦臣是眼瞎吗!”江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江管事!”



“属下在!”




“去把江氏主母的嫁衣给我准备好,我三天后也要成婚!”



江澄不顾江彦因惊愕而张大嘴的表情有多可笑,直接把门嘭的一关,宗主是真生气了,可主母服,“宗主,您告诉属下主母服的尺寸该…或者您告诉属下,您看上的是哪家仙子?”


一张带着灵咒的纸从窗棱里头飞出来…看到上面的字后江彦简直更加恐惧了,合该后面还有一行字才是重点,莲花坞只有你我知道,若泄露了,你的腿就没了!



“知道了宗主!您放心!您放心!我要腿的!”江彦急匆匆的小跑着去办事了。




“蓝曦臣!我们走着瞧!”



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就是三天,十里红妆夹道欢腾,修真界名望极高的两大世家同一日迎娶新妇,简直百年难遇,大家伙都出来看热闹。



人群中时不时还有姑娘家一只手以帕子或团扇覆面,另一只将娇艳的花朵投过去,像是就为了今生难得的一次回眸或惊鸿一瞥…可是蓝曦臣的脸上很平静,静的不似活人,那天醒过来浑浑噩噩间说是要找蝴蝶,惹的叔父又心痛又生气,终于在三日后,他去兰室向叔父请罪时发现了已经被挤压到干涸的蝴蝶残躯的碎片,凄凄惨惨的附着在青石地板上…他把它小心翼翼的扣出来,摊在手心…等回到寒室他呆呆的看着这只剩半个蝶翼的蝴蝶…“都说蝴蝶有引魂摄魄的能力…是你救了我吧?…我却帮不了你任何…我答应你的也没有做到过,如今你去了,我帮你渡魂,去最极乐清净之地,自由自在…”




安魂曲从裂冰里悠悠扬扬的飘出,几经婉转,只觉凄凉难挡…蝴蝶儿的残躯并未消散,竟直直飘向莲花灯并牢牢的附着其上。



“你是不想走?”蓝曦臣的泪不由自主的滴落,他将莲花灯上的蝶翼取下,小心翼翼的吻了吻,“今后,我把你带在身上,我们做个伴吧…”



高头大马上身着婚服的蓝曦臣宛如天上神明一般,若一定要和他的样子做个比较,那只能是领着另一支迎亲的队伍的江宗主了,他也已经来到不远处,这是云萍云梦相接的偏僻之地。好似看热闹的人群也几乎看不见了,两支队伍遥遥便可相望,而两人的心思却各不相同…



江澄这样子太好看了,蓝曦臣心里想着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落在江澄眼里就好像是示威一般,有非常挑衅的意味,他随即跃身下马,往蓝曦臣那里走了过去,见状蓝曦臣也坐不住了紧跟着也从马上下来。



“好久不见,小弟还没有来的急去探病,您就大好了,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也假。”江澄心想对方挑这条路走,势必是已经接到了新娘,却还不折返,难道要等着自己,存心让自己难堪不成?江澄想到此处便连语气和眼神更显不屑了,可蓝曦臣却看的有些痴迷,直至江澄说完了蓝曦臣也没有接话…瞬间的冷场江澄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蓝曦臣这才回过神来。

  

“阿澄,你,最近还好吗?”蓝曦臣不知道该问什么?即便心里已有打算,但真的面对他时却是一句话也问不完整。



江澄也一愣,为何他脸孔如此苍白,大红的喜服着在他身虽然气度不凡,可强烈的对比之色使得整个人更显诡异,江澄有些看不下去。



“你没有好好吃药吗?…没有恢复体力就娶新娘子,是要耽误她还是害你自己?你是打算死在床上吗?”江澄终是说出来了,一开闸便收不住的那种,令人惊叹。



蓝曦臣一时语塞,可又觉心头柔软万分,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其实,这样子就好了。



“我已经没事了…”可话还没说完,江澄便又打断了,他憋了好久,作为蝴蝶没办法替这个人分担,现在终于能说话了,岂不要一吐为快!?



“你作为大哥,小弟合该是道一声大喜,可云萍何氏我却不知底细,小弟就算失礼也要当面和大嫂嘱咐几句,否则我不放心!”眼见江澄急步往花轿处走去,临近轿门前却止住了。自己该对她说些什么?让她好好照顾蓝曦臣?不要让他委屈自己不要让他难过?!江澄有些无所适从了,他的一生里在他所面临的一切坎坷中,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憋屈,没出息。他深吸一口气就在他要启口时,蓝曦臣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侧,闭着眼将轿帘猛的一掀…只见素雅温暖的轿子软坐上只有一套主母婚服,火红的颜色烧灼着江澄的眼睛,而上面绣着的九瓣银莲便显得更加华彩而夺目。



“云萍哪里有什何氏…我只是带着它来看看你…告诉你我心里的话,若还是无功而返,我也算踏出去了,不再是没出息的那一个。”




还是那么没出息。江澄不觉嘴角弯了下却转瞬即逝。“那你原本是打算让我穿的?”江澄斜睨着他忍住心头的万般感慨。“还有,你的计划是什么?我若不肯…你打算怎么回去面对你叔父面对蓝氏还有整个仙门?你这样子将会是多大一个笑话!”江澄留着那一句“你蠢不蠢?”没说出口。

  

“若你没答应我,我就看你一眼,心里把你当一生一世唯一挚爱,你知道的,我们蓝家的祖先本就从红尘之外而来,大不了我也学他的样子,青灯古佛暮鼓晨钟为你祝祷祈福。”他顿了顿,没有被江澄睁大的双眸吓唬住,继续说道:“我已与忘机说妥我将卸去宗主之职,原本他的性子和能力皆在我之上。至于仙门世家,身殒或闭关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到是连退路都找的天衣无缝。”江澄笑了笑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蓝曦臣固执异常的看着他,江澄心头不由一震。


“不…我不愿意。”江澄看着他,没有回避。



蓝曦臣有一些晕,但勉强忍住了,手微微抬起抓住了另一只手臂,江澄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套在他食指上的一枚泛着紫金光芒的戒指。“这是什么?”蓝曦臣见他转移了话题,便也往戒指上看去。




“那日我清醒过来,发现多年以来伴着我的蝴蝶不见了。我便寻不着,后来却在叔父卧房的青石地板上发现了他的残骸。死状太过凄惨…它定是为了救我才会惨遭不测。可是就在我为他安魄渡魂时它却怎么也不肯离开…于是,我用蜜蜡将它的一枚残翼封存其中,蜜蜡是佛家宝物,定能安它心魂,圆它所念。”




“你那只蝴蝶跟了你很久了?”江澄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敢看他,他脑子里头的都是那些快乐的,温情的,心酸的点滴。




“是…我也不知道它居然会活这么久,我以为它还会和我呆很久。”


知道我都知道,多善良的傻子,呆子,蠢的要死…“既然这样,不如:“江管事!将江氏主母请出来,和蓝宗主打个招呼!”江彦惊愕的看着自家宗主,只见江澄向他频频递了眼色!


“是!宗主!”江彦赶紧转身去请。




蓝曦臣的脸比之前更苍白了,他原来是想到的,就算魏公子和他千担万保告诉自己不用担心,可就在江澄理直气壮的要让他见一见江氏主母的那一刻他整个心魂都动摇了,简直要崩塌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大哥,你听我说,我从江家那得到的最可靠的消息,江澄让人去安排的江氏主母的婚服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魏婴一副信我信我的表情诚恳极了!


“什么!?”蓝曦臣不可置信的望着魏公子,眸子越睁越大,大的连站在旁边的蓝忘机都想用手去接了。




“别不信,我可是贴了老脸一辈子做不得人的风险得到的消息!你想想看,你是看到过那家姑娘的,多小一个人,能穿上那主母服吗?”


“这是为何!”



“我估计是师妹心里有气又硬撑着不说,对半是想你这家伙居然比他还狠,先找人娶了!”魏婴见自己措辞有些粗鲁忙改了改:“大哥,他的脾气你知道,只是看你幸苦,若真要下辈子清净舒坦,不如算了?”




“什么算了?不能算!…”


含光君在边上皱着眉头不说话,我让你来劝人的不是替他挖坟的…


于是一番策划之下,蓝曦臣跨上大马前往云梦接人了,不管嫁或娶,只要江澄肯点头,总是好的。



神思还在飘移…但当那片火红被引置眼前时,蓝曦臣的也被拉回了现实…可就在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不由心头狂跳不可抑制!真的是一套主母服制!还有云纹式样!蓝曦臣的浑身在发抖,幸福之感让他几乎有些虚脱,江澄赶紧拽住他,看他稳住阵脚后,才微微放手,嘴里一字一句不容质疑:“蓝氏的主母服我是不会穿的!所以呢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穿上江氏主母服和我回去!二、你打道回府做你的和尚去吧!”



只见蓝曦臣赶紧将主母服从江彦手中接过,那么的迫不及待,此时的江彦忍住笑低着头退了下去,江澄也是,实在忍不住了用咳嗽掩饰了下!



“真的愿意!?”江澄忍俊不禁的望着他,眼神温柔了不少。



“当然了!只要能在一处,嫁和娶又有何分别!”蓝曦臣恢复了往日的春光如煦的笑颜,全身都像是被阳光包裹住一样温暖。

  

江澄鼻子有些酸涩他故作镇定的挥了挥手,“来人!伺候主母更衣!”只见九瓣莲花家纹的幔帐将他们隔开,却隔不开两人对望的眼…



蓝曦臣身着主母服美的令人炫目…江澄一时之间竟也呆住了…一个男人这般风华绝代…好看的丧尽天良…还好只是仙门世家的一宗之主,要是要是放在民间。怎的不知会不会是个祸国秧民的主?“扶主母上轿!”


坐在江澄安排的花轿里的蓝曦臣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掌捂着嘴不知是笑还是哭,使得整个轿子抖动个不停,江澄看着自己的轿夫们歪歪扭扭的使不上力,便忍不住敲了敲轿子窗户,看里面没反应,便把手伸进去拉出了帘子,是粗鲁些,不过,…“你怎么了?克制一些,你不怕摔了我还怕要赔人钱呢!”




“哦哦!好…我知道了。”蓝曦臣忍住激动的克制不住的笑意使劲掐自己,恰好又被江澄看到了,“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捆起来!”


  

随着轿帘子被扔了回去,里面轻轻的传来一声:“信!”



只顾稳住情绪的蓝曦臣此时没有看见,江澄脸上露出的难得欢喜表情和红的似火烧的耳朵。



兰室里只见忘羡两人跪在一处,蓝老先生已经疲惫的支撑在茶几上,抬头看着他们一眼,只见他们偶尔之间还在眉来眼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忘机!曦臣到了云萍便改了行程,现在半路还遇上了江宗主,你不让蓝氏挂喜番也不让人出门迎接,是何道理?当你你兄长如何袒护你和他,你忘了吗!?难道这是他的注意!

  

“叔父,魏婴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并没有提前告诉他。”




“你不用在我面前袒护他,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云萍哪里有什么何氏?!你们乘我不在,干了什么好事!你们还不快些赶去帮我把曦臣给找回来!”




“叔父!…”魏婴忍着笑意,尽量严肃的回禀:“大哥他应该是不回来了…因为,因为他上了,江宗主的花轿了…”




“什么!?!”



“叔父息怒!”



“把话说清楚…!”



“那个师妹,不,江宗主,拿着江氏主母服让大哥换上,然后一起回莲花坞,叔父!大哥是真心喜欢江宗主,我们实在不忍看他日日思念夜夜伤怀啊!”




“所以你就设计了这一出?”



“叔父!这不关魏婴的事!是我的主意!”




“谁让你们这么草率的!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让你兄长只身在那吗?!还不过去给我瞧着…怎么说蓝家也不能是嫁的那一方!”




“算算时间也快入洞房了…真的要截住他们?”魏婴好死不死的说出了此时蓝启仁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那你就给我告诉蓝曦臣!三日后!让他们回云深!婚礼重新给我办一次,江晚吟若不肯!我,豁出老脸也不承认他们!”


“叔父!请三思,不就是一套服制罢了,叔父连里子也肯将就,面子的话就也舍一舍吧!大哥幸福快乐才最重要!”

蓝启仁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了,“你们去吧…三日之后我务必要见到他们两个,但曦臣不可着主母服就是了…”




“忘机遵叔父之命!



江家上下一片欢腾,此时的含光君与魏公子已经站在了主家代表这一边,至于宾客们,江澄本就没请什么,但景仪和思追脚程快,急急的先到一步,两人已经早早的在准备了,原来只不过是一场试炼,没想到蓝家人非常认真,江澄此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全程两个人懵懂紧张的无所适从,还好忘羡两人算是有经验的,在两个人的主持之下也算是顺利的进了洞房…

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春闺梦里羡煞仙。



呆在洞房外面和含光君一起唠嗑的魏婴神秘兮兮的问:“蓝湛,按着个情形…三日之后,你说,他们还有力气回云深吗?”

  

“你说呢?…”



笑~

  

“蓝曦臣…”江澄的声音如今像是小猫似的软软的没有力道。


一双温暖的大手此时已经覆上了对方的腰际,轻重合宜的揉捏着…“晚吟,这样子可合适?”

“舒服…”



江澄原本深埋在软枕上的脸慢慢转向窗棱一边…不由的思索…今日的天气特别舒爽,正是是姑苏踏青的好时节~




—————曦澄短篇《庄周梦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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